印度学美国给水库盖盖子,泡沫板乱飞惹群嘲,科学发展成了可续发财。
一个笑话说,有人打电话故意很大声,和别人说自己生意做得嗨,刚刚接了一笔粉刷月球的生意,另一个人则说自己也接了一笔,要给太平洋盖盖子。在你付之一笑的时候,你其实不知道,在印度还真有人给水库盖上盖子,以防止水分蒸发的,只不过这可能是挂羊头卖狗肉,背后另有说不出口的玄机。
给水库盖泡沫板
这件事发生在2017年,印度的泰米尔纳德邦(Tamil Nadu)处于140年来最严重的干旱之中,马杜赖(Madurai)地区的主要水源地威凯(Vaigai)水库蒸发严重——不知道是不是会影响当地人的用水,反正拥有科学学士学位的公共工程部部长塞勒尔·K·拉茹觉得应该保护人民的水源了,他花费100万卢比(约20000美元)的公共资金采购了300块聚乙烯泡沫板,将它们用胶带粘起来连在一起,铺在威凯水库的水面上,按照他的设想,这样就可以让水库一滴水也不会蒸发掉,从而在干旱中有效地保护宝贵的水源。
我们常有一句话说,理想很丰满,现实很骨感,但拉茹部长成功地改写了这句话,那已经不是理想很丰满,而是幻想丰腴得流油,现实却啪啪来打脸了。他的科学学士不知是怎么得来的,正在部署的时候水库上就吹起了风,只有两厘米厚的泡沫板轻飘飘地随风起舞,很快就被吹得乱七八糟,七零八碎,残骸落满了水库,不得不派人划船去捡回来。
事实上给水库加盖子并不是印度这位部长提出来的,他的灵感可能来自美国的遮阳球,这是洛杉矶一些水库为达到法律规定而耗费巨资实施的项目,起到了一些作用,但也饱受争议。
给水库盖遮阳球
遮阳球(Shade balls)最早叫鸟球,是一些矿区为防止鸟类到有毒的尾矿池喝水而开发的,他们将空心的小塑料球铺满水面,让鸟儿无法降落到上面喝水。后来这个办法也被一些机场使用,他们把机场附近的水体铺满鸟球,就可以防止鸟儿来喝水,从而避免与飞机相撞,酿成安全事故。
洛杉矶一些水库的水里含有溴化物,处理水的时候要加氯,这本来也没有什么,但在紫外光照射下它们却会发生反应生成溴酸盐,这是一种可以致癌的物质。水中的溴很难除去,而氯又是必须添加的,按照美国环保署地表水处理的规定,这个问题又是必须解决的,这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。
洛杉矶水电局开始求助于生物学家,最终想起了机场使用的鸟球,经过论证测算后,他们利用可用于食品、饮料容器和水管的高密度聚乙烯(HDPE)塑料,以及炭黑添加剂,制成了这种直径10厘米的纯黑空心小球,里面装上约210毫升水以防止被风吹动,部署在了艾芬豪水库及其它三个水库的表面,一共用了约1亿个遮阳球。
结果表明,由于隔绝了阳光照射,溴酸盐无法产生,水质完全达到了标准。不仅如此,遮阳球将水体完全遮蔽,也抑制了藻类的光合作用,减少了细菌及有害物质的产生,有效地提高了水质。更让人惊喜的是,加入碳黑是为了防止紫外线辐射,本以为会吸收更多热量,但球内的空气起到了良好的隔热效果,球面上方的温度升高了,下面的水温反而比暴露于阳光下更低,从而减少了85%到90%的蒸发量,节约了大量水资源。
科学发展不是科学发财
印度部长拉茹可能是受洛杉矶项目的启发,决定将水库也装上盖子防止蒸发,不过他显然没有做足功课,或者也根本无心做足功课。威凯水库面积达12万平方米,他只购买了200平方米的泡沫板就想保证水不蒸发,似乎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。
而且200平方米300块泡沫板,采购价格高达2万美元,印度市场上这种泡沫板实际仅几美分一张,背后的玄机是什么可能就不言而喻了,根本就说不出口。洛杉矶的遮阳球单价是0.36美元/个,即使是直接购买,2万美元也可以买到55000个,足以覆盖550平方米的水面了。不过拉茹后来解释称,20000美元是全部拨款,是试验用各种办法解决水蒸发问题的总体经费。
所以同样的事情不同的人来做,效果也可能面目全非,拉茹后来在媒体上受到了广泛的群嘲。有人说防止水库蒸发其实很简单,让拉茹去给太阳戴上太阳镜就好了;要让印度不缺水也很简单,让拉茹带着瓶子到所有出海口把淡水都装上存储起来就可以了;有人说科学家无法解决南极臭氧层空洞问题,不如让拉茹带着软木塞或不干胶去,分分钟就可以搞定了。
后来拉茹又在一次挨家挨户的动员中,要求居民们用牛粪水喷洒自己的院子,说这样可以防止蚊子滋生,预防登革热,在社交媒体上也引发了广泛质疑,甚至有人建议应该授予他诺贝尔医学奖。
科学发展其实不是科学发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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